p; 南音慌忙上前劝慰,秋月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挣扎,那几个死命拦着秋月的小尼姑也松开秋月:
“陈姑娘你来了,劝劝她罢。”
说着,叹了声:“可怜见的。”便退出去了。
南音这才发觉,秋月的父亲头上陡然生出了好些白发,坐在桌旁啜泣。一个大男人,竟是哭的泣不成声。
“秋月,你与伯父这是怎么了?”不停抚着她后背,让她哭的时候不至于被噎到。
哪只,往日用眼神询问仲廉,仲廉也只顾低着头垂泪不语。就连秋月的父亲,也都是双目无神的喃喃:“娘子,娘子...”
这声娘子,倒是提醒了南音,这儿并不曾见着日日守在秋月身旁照看她的秋月母亲。
陈锦因着身子未好透,来时只见秋月抱着南音哭,她父亲与仲廉坐在桌旁哭,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陈锦方道:“仲廉,送你父亲去歇息一下罢,你姐姐身子还没好,你父亲可不能出事儿。”
想着将这两人支开了去,或许自个儿妹妹便能从秋月口中探听出所为何事了。这一家子,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这般全都哭着玩罢。
仲廉见自己父亲这幅样子,着实也帮不上忙,索性还不如将他带回去歇息一番。且,自己着实不知如何宽慰姐姐。
“姐姐就拜托你们了。”将自己父亲扶着,一老一少消失在血红残阳中。
待自己父亲与弟弟离去后,秋月终是止住了泪水,强迫着自己于脸上挤出一抹笑,凄然而决绝:
“少爷,自从四年前你救下我,我就听你的一直服侍小姐伺候小姐。直至现在,直至...我都是不曾后悔的。”
这话倒叫南音不解了,感情秋月是自己哥哥安排在自个儿身边的?却不知,陈锦究竟为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做了多少功夫,才保住了这条命。
陈锦默然片刻,又道:“你很苦,我都知晓。可是秋月,你的一生着实还太长远,你当抛却那些糟心事儿,往前瞧才是。”
南音虽说诧异自个儿哥哥会哄女孩子,却是毫不含糊附和着:“对啊秋月,不论别人如何伤害你,你还有我们呢。”
若放在先前,那个温柔憨厚的秋月定是会软了嗓音与她和哥哥说话,这次却没有。
她仰天大笑了起来,直至牵扯着浑身表面好了内里却未痊愈的伤,咳嗽起来。
拍开南音替她拍打后背的手,赤着脚跑到了陈锦跟前,仰头十分认真的同他他道:
“少爷,你不晓得的,你果真是不晓得的。从四年前到现在,我十五了,我一直都在想着,带我及笄之时,定是要将藏在心里的心事儿说与你听的。”
这话,说的南音心头一颤。莫非,这丫头思春思到了自己哥哥头上?
若真是如此,着实十分两难,自己哥哥好似对她无意。可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不顾陈锦可有听明白,秋月只顾自个儿说下去,时而笑时而悲,她说:
少爷,你可晓得,同你汇报小姐进来情况,成了我最想度过的时辰。
她说:
少爷,你可晓得我及笄那个夜晚,我在你院外站了一宿。叫人去请你,你说你要温书。自始至终,连面都不曾露的。
她说:
我一直都觉着,能在一旁默默瞧着你便不错了。可是少爷,为何她们连叫我默默在你身旁的机会都不肯留给我?
本就配不上你的我,又成了一个不干不净之人,如何配在默默的于一旁守护你?”
她说了那么多,南音却是只心疼她一点:
那便是在这个男女不平等的时代,一个卑微的女子爱上了自己不能奢望的人,结尾便注定了以悲伤为结局。
南音自是略微好些,毕竟是21世纪打滚过得。陈锦,就是叫这些话唬得呆若木鸡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静静听着秋月说话。
秋月又扬起一抹柔和的笑,不顾南音在场抓住了陈锦的手:
“爹说,娘被京城小霸王害了,尸骨全无。我是不信的,我娘一介平民百姓,如何就惹上了那个小霸王了呢?便是他要对付你与小姐,又如何能认出那是我娘了呢?朱门深锁的陈府大宅,谁又能潜进来只为了玷污闺阁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感情,那什么京城小霸王和自个儿有过节,且就是自个儿拖累了秋月母亲?
听秋月的意思,是自个儿身边有谁透露了她娘亲的信儿的?
再者,玷污她的人,不是陈府的人?那会是谁?便是不是陈府的,当是与陈府也脱不了干系才是。
又见秋月好一阵啰嗦,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陈锦没有甩开她的那只手:
“从今往后,你们便当再无秋月此人罢。少爷,小姐,秋月不能替你们做事儿了,秋月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儿了。”
望着秋月嘴角诡异的笑,南音只觉浑身发寒。对于她即将要做什么感到恐慌,却又找不出话来与她说,最终也只是嘀咕了:“秋月,对不起...”
对不起秋月,我无能护不住你。
对不起秋月,我无能拖累了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