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魁星论秦（上）

溜到东关市场那边农商银行附近，偷偷潜入那群坐着轮椅倒卖大清龙圆的奇怪老头之间，探寻那些异事秘闻。

    王璐瑶爷爷本身就是邮局干部，她对于这些徜徉在银行和邮局周边的倒卖古币的老头们特别没有好感，认为他们都是骗子。在经过几轮探秘行动后，王璐瑶实在是忍不了了，她认为那些老头嘴里面全部是瞎扯，没有任何真实性可言。

    “我带着你去一个小巷子里面，那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王璐瑶充满神秘感地对我说。王璐瑶这种欲扬先抑的做法彻底激起了我强烈的探索欲望，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跟着她尽快去探寻那个她嘴里面‘有我想要的一切’的神秘小巷。

    在某天放学的午后，我和王璐瑶终于来到她嘴里那个充满传奇感的老巷，那个深巷坐落在南山下的一群民宅间，抬头可轻易窥见南山上的‘魁星阁’，民间传说那里是文曲星下凡的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王璐瑶神秘兮兮地说，这条深巷附近远远近近都住着一些老学究，估计解放前，也就是清朝末年那会儿还出过贡生或榜眼啥的呢，具体她也没说明白。

    她还给我讲到曾经有流落民间的乌金古剑曾潜藏于此，当然是通过地下黑市流通的，牵连出血案，甚至惊动了警方。当时黑白两道为这个宝贝上演了一出惊心动魄的传奇剧情，我问她究竟是啥传奇剧情，她又说不上来了，又语塞了。

    我感觉王璐瑶还挺孩子气的，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挺八卦。

    王璐瑶带着我走进那个毗邻南山和魁星阁的深巷，里面都是成排的四合院，看上去终年大门幽闭。直到我们走到快临近巷尾地位置，看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旁边有个很神秘的小书店。王璐瑶拉着我进入书店内，里面陈设极其古朴简陋，好像穿越到明清时光一般。

    店主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他像个老学究一样的神秘兮兮的，半光的脑袋，架着一副圆圆的金丝眼镜，穿着一身不知水洗过多少遍的褪色青灰长衫。王璐瑶向我介绍道这位老先生是书屋的店主，名叫陈敬谊，我们称他为陈老伯。他的长相和整个人的气质特别像著名画家陈丹青。

    那个老学究店主经常性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睛，非常警惕地瞪着进入店内的每一个人，尽管店内基本上不会进来啥人。他的书店里面经常出租和售卖一些非常冷僻的古籍或偏门书目，在好几排简陋的书架上摆着很多泛黄的书籍，感觉都是揉的皱皱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这些神奇的玩意儿。难道是祖传的？

    王璐瑶似乎与这个老学究陈老伯还有所往来，应该是王璐瑶爷爷喜欢古物，而王璐瑶自己也喜欢读各种书，也许无意间觅得此处，加上王璐瑶家境阔卓出手大方，这个老头儿将她视为自己的固定摇钱树也不得而知。

    总之，王璐瑶跟他还蛮能聊得来，但是跟我一谈起话来，那个老头又就等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像个老艺术家一样审视着我并质问：“你真不是那谁谁.......对面巷子里那个书局......不会是来打探这边啥秘密的把！”

    我顿时面露尴尬之情，王璐瑶帮我解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他爷爷退休前曾在博物馆当领导，我这位朋友想完成他爷爷一部关于考古和历史学的手稿，出于个人爱好他还在创作一部战国题材的漫画，但苦于没有灵感......他想搞一些关于春秋战国历史的小众内容......”

    陈老伯似乎明白了什么，便逐渐降低了对我的警惕心，但是陈老伯告诉我，如果想研究一些战国时代的事情，他给不了我多少帮助。

    我低头不语，和王璐瑶一起看着他博古架上摆着的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仅有常见的各类彩釉摆件，青花瓷器皿，还有蜘蛛琥珀、蛇骨之类的东西，其中有一个青铜雕像，模样是一尊表情怒岔到扭曲的菩萨，长着牛头，有着很多舞动的手臂，看起来怪吓人的。

    “那是大威德明王的青铜像，那是我从甘肃陇南那边的古玩市场淘来的，本以为清末的，结果发现是个赝品，是现代人仿的......”陈老先生以某种傲气的语气回应道。

    王璐瑶咧嘴做出一个很鬼马的表情，然后我们继续浏览着老者的书屋，他那成片的书架上摆放的大多是古籍，也有一些现代的小众书目。我一向对于古文之类的东西不是很感兴趣，随便浏览着拿几本就放回去。

    但是我突然在书架上翻到了一本关于先秦名将考证的书籍，书里除了廉颇、李牧和王翦等人的出身考证以及生平事迹，还赫然记载着秦将白起的一些坊间秘闻，甚至于他那神秘的出身。我看到后几乎怔住了，大致翻阅了一下，里面关于白起的一些秘闻和传说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而且爷爷的手稿中也没有关于白起如此详尽的记载。

    我顿时如获至宝，如果将这书中的元素加入我的《白起传》战国漫画，相比会带来很奇妙的化学反应吧？

    在老先生的允许下，我带着这本神秘的典集离开，并答应在三日之后归还。当然，我仍然留下了一些费用作为报酬。

    我和王璐瑶走在夕阳下的巷子里，晚霞余晖将斑驳的墙壁映射地金黄，王璐瑶的身影在这光晕中仿若神仙一般不真实。她望着我微笑着说：“你说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王璐瑶，想将这本书中有关白起的传说加入到我的《白起传》漫画中，那效果一定是锦上添花。王璐瑶听了我的建议后怔住了，然后摸着我的头说：“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简直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我们俩欢笑着一起走出小巷，暮霭沉沉中我送王璐瑶回家。

    在王璐瑶的帮助下，我开始夜以继日完成《白起传：伊阙之战》的漫画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