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相公与你,我早就赴了黄泉,哪里还有命站在这儿。”
秦母照旧低着头,借着那不怎么明亮的烛火缝着衣裳,也不去看她:
“罢了,都是命,早些安置罢。你还年轻,本就用不着我这老婆子吃苦受罪的。”
秦华抚着小岳眉眼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这孩子像他,也像自己,有他便是自己活在世上最大的宽慰:
“娘快别这么说,儿媳不觉着苦,若是没有您和小岳,儿媳这辈子哪里还有什么盼头。”
秦母心下也开始泛苦,若是自己儿子还在身旁,哪里会沦落到这地步。小岳虽给了她盼头,却也是她的绊脚石,让她无法能无牵无挂的奔赴那富贵乡啊!
一大早便收拾好了,秦华虽说穿着的是不怎么起眼的小丫鬟衣裳,却难掩一身贵气,南音不得不感慨这人啊,还是气质要紧。
进宫本是不允许有下人陪同的,却因着南音要去替贤妃送衣裳,便领着秦华一人托一身衣裳与太监检验后,方才递进去了。让南音在此处等着,贤妃一会儿便到。
秦华道想出恭,便与南音约好待会儿回来寻南音,南音也不好拘着不许人去方便,只点头称是。
贤妃一来,倒是很热忱的拉着南音说了好些话,明里暗里皆是拿她当儿媳妇的意思,还道那衣裳她很是喜欢。
“倒是难为你有心了,你那两身衣裳定是费了好些功夫的罢?衣裳好看的很,我倒是欢喜的不知裳你些什么好了。”
大抵是因着复位的缘故,她今晚这身宫装很是艳丽,衬的本就美若天仙的她更是惊艳万分。
“能为娘娘做事儿便是天大福分,哪里还敢讨裳?衣裳漂亮的,也比不得娘娘姿色的万分之一呢。见着娘娘我倒是想起来我认得一个姑娘,同娘娘一般让人惊艳,看过便不舍得移开眼,可见衣裳再好也不过是人的陪衬罢了。”
着实不是南音狗腿,想着若是贤妃穿了她的衣裳在宫中晃悠,不就是替自己做宣传了么?再者听齐嘉华说这贤妃隐隐有复独宠之势,皇帝一月有十五六天都召见她,自己哪里还敢收她的钱?
果真被夸贤妃还是很乐意的,又拉着她说了会儿话,便放南音自己玩,而后伴驾去了。
说什么小说里女主总是特别的,能轻而易举见着皇帝皇后皇子各位妃子什么的,而后引发唇枪舌战。可南音却是一个都不曾见着,也就见了贤妃一人,而后便默默被遗忘在了角落。
贤妃刚走,秦华便归来了,眼眶通红,不住落泪,哭的无声无息。这倒是吓得南音赶紧问她:
“这,你长辈可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她过得不好?”
秦华摇摇头,哽咽着:
“她没出事儿,也过得很好,比之先前要好。”
这就让南音奇怪了,既然无事,她哭什么?
宴会散了之后,便回了霓裳羽衣,秦华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南音倒是等来了一位贵客。
十七皇子给她带来了贤妃的赏赐,虽说无非就是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却也着实让南音欢喜,好歹这是出自宫里,拿出来也有面子不是?
是而,对齐嘉华格外的殷勤:
“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来,快些喝茶暖暖身子才是,别冻着了。”
齐嘉华平日里一向都是吊儿郎当,以欣赏南音拍马屁为乐趣,今夜却是兴致缺缺:
“得了罢,你何时会担心我冻着了?若真是担心,你送给陈锦那厮的衣裳,怎就没想得送我一身?”
被戳破的南音有些尴尬,而后迅速转移他的注意力,以免待会儿又败在他手里:
“你常年住在宫里,可知宫人们何时能归家荣养?我与你说过,那能写能画的秦华你还记得罢?她家里有长辈在宫中当差,今儿她随我一同入宫后,见过了长辈,不知为何哭了一整晚,归来后便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我先前还觉着她是居心不良的刺客,现下倒是愧疚得很,你可能打探打探她那亲戚的事儿?”
齐嘉华终是接过茶,淡淡瞥了她一眼:
“她叫什么名字?”
南音被问的有些糊涂,茫然摇头:“这倒是不知道?”
齐嘉华默,而后问:“她在何处当差?”
南音还是摇头,秦华未说,她也忘了问清楚,是而十分羞涩摇头:
“这,也还是不知。”
齐嘉华忍,又问:“入宫多久了?是底层的使唤宫人还是主子跟前得了脸的宫人?”
南音终是羞愧的低下了头:“这,照旧是不知的。”
齐嘉华咬牙:“一问三不知,你让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