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从此恩怨两相清

，二人方才将衣裳的花瓣缝好了。期间皆是贤妃絮絮叨叨说着十七皇子与长华公主幼时趣事，南音也偶尔附和两句。

    对贤妃也有了些新的认识，一生命运当真是坎坷了些。十六被那无良皇帝强行抢去了宫中，次年有了长华公主，入宫后第四年有了十七皇子。本是大好的虔诚，却在入宫第十一家族被灭，而后打入冷宫，长女又在几年前逝去，着实太可怜了些。

    这些旧事姑且不提，便先说这衣裳。

    朵朵桃花自腰间往上成渐变趋势，越往上越少，自腰间往下也是愈来愈少，下摆部分不过零星几朵点缀，袖子上也是点点般般的花瓣。

    贤妃见南音摊开了来与她看时，方才惊叹:“我只顾一味的缝，倒是未料到这缝好后如此不凡。这宫里御用裁缝想出来的衣裳样式，怕都比不上你这小脑袋瓜。这样的衣裳，怕是仙女才能穿的了罢？”

    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南音摸摸鼻子:“娘娘说笑了，倒是连累娘娘这半夜都未曾歇息，小女该死。”

    贤妃摆摆手:“无事，今后若有这些新奇的做衣裳法子只管叫了我来，我也好开开眼。”

    又是寒暄几句，贤妃便抱着小白离去。南音送她出去，临行前她也还惊叹着那衣裳，还叫南音得空为她做一身，南音自是不能拒绝了。

    第二日，午后方才起身。得知柏言与陈锦皆是不再茅屋，也未多问。

    只问寺里师太借了个背篓装了那不大好折叠的衣裳，便前去找秋月了。

    “这衣裳我与你做好了，不适合太艳丽的妆容，你且记着收拾清新脱俗一些。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也是知晓我想说什么，且好自为之罢。”

    瞧着秋月那惊讶得忘却反应的模样，南音只觉心下有万般多劝她回头是岸的话，却也一句都说不出。闷了半晌，也只得作罢。

    “这衣裳...很好看。我自己选择的路，便不打算回头。”

    秋月动作十分小心的抱着那布裹着的衣裳，很大一坨，却也不舍的将花给揉在一处，以免不好看。

    “这衣裳，也只得穿一次。穿之前，别叫人看到罢，这是宣纸染色的，很容易便坏掉。今后，我便不来打搅你过日子了。”

    说着，也不去看秋月，只低头留下一句:“今后，便如你所说的两清了罢。你是俪锦，而我认识的，从来都只有秋月。”而后，便转身离开。

    身后是秋月不咸不淡的声音:“你说的对，从今往后，我便只是俪锦了。”

    用手揉了揉发酸的眼，南音只背着空背篓闲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

    满心都是心事，秋月是自己要走那条路的，可是为何现下自己心里这般难受？便是劝不动她，是否也不该帮她出头？可不帮她出头，她便会被人糟蹋了。出头了，好歹少被人糟蹋些不是？

    “夫人，当心！”

    一声慌乱之声响起，南音方才抬起来一直低着的头。入眼的，便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正对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怒道:

    “怎么走路的你！没瞧见我家夫人有孕在身吗？撞到我家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爷，你可负得起责！”

    这话，倒有些难听了，自己并非故意，如何就能被一个小丫头指手画脚？想当初，自己可也是官家小姐！本就心情不佳，此刻便有了发泄之处: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撞人了？便是撞人了，又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说教吗？”

    这话，只叫那小丫头气的牙痒痒:“你还有理了？谁叫你走路只顾低着头看的，便是十条你的命都不能为我家小少爷偿命！若真撞了，早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去！”

    不得不说，平生最恨的便是这种狗仗人势的丫头。主子都没发话，她便嚷嚷起来了，生怕人不知道她主子势大不是？

    “吼什么吼，我走路自是要低着头看路了，你走路不看路吗？天子脚下，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说了算还是王法说了算？你家夫人发话了吗？”

    即是宦官家的女眷，便不信她能不惧名声，光天化日之下，小丫鬟还能吃人了不成？

    “好了碧玉，快与姑娘赔礼道歉，我无碍。”

    声音同贤妃一般，温温柔柔，煞是好听。不过，若是仔细听了，便可听出这声音有些不对劲。

    将与小丫头大眼瞪小眼的眼睛转开，看向一旁说话之人，方才惊呆了。

    若说贤妃是美艳，那么这人便是实实在在的文雅了。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的锦衣华服，通身气派端是端庄大气。

    只是此时她嘴唇有些发白，护着肚子的手略有些颤抖，瞧着着实很紧张肚子。

    莫非，当真是被自己吓着了？南音此刻也有些尴尬，毕竟，着实未料到古时女子竟是这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