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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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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准备为你打一场官司的时候,我病倒了。其实早在四月就心跳加速,腹泻,每一次身体的强烈的不适伴随着惊恐的发作。每一次都坚持着,希望能把手上的事情办妥当一点,不想过了很多年再回想起来,连你是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

    有一天夜里,在上海的出租屋里惊醒,天花板晃动,我以为是刚睡醒的朦脓感。睁大了眼睛,还是晃,头晕目眩。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刚下床就差点栽倒在地。当我突然之间不能走路的时候,那种无能为力让我恐惧且痛苦。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我用颤抖的手给一个朋友发了信息,希望对方能过来救我一命。等了二十多分钟,朋友打车过来。我扶着墙,跌跌撞撞把门打开,去了松江的第一人民医院急诊部。验血结果显示缺钾,临时补了点钾。医生建议做个CT看看,可我刚走到CT室,晕的更狠了,心里发慌。在医院过道的座椅上休息了一些时间,就回家了。

    过了些时候,我想做个心超看看。还是去了那家医院,挂了心内科,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到中午11点,我问前台,能不能走个后门,我今天不问诊,只是想让医生给开个心超单子。得到默许,直接去找一位医生。

    过了几天来拿报告,跟这位医生谈了一会。在我面前那位医生,有一定的年纪,像个长辈。我说“你好”,他说“我不好”。我给他看了我的所有病历,他说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是脸色太黄了。那时的我,脸黄,手也黄,没什么力气,走路也觉得累的很。我知道,主要是心累。心承受的事物太多太重。

    临走时,我冒昧问一句,能不能帮我看看你的病历。他竟然答应了。我把你已经去世的情况说给他听,他答应了帮我这个忙。

    我赶紧跑回住处拿了所有的病历资料,回到医院他的办公室。装病历的牛皮纸信封上面写了我的电话号码。我期待着,这个人,只有两面之缘的医生,能帮我这个忙。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那天是星期五。接下来过了一个周末。到了周一,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住处的信号极差,断断续续的,但还是听的清楚对方是谁,是那个医生,我相信他是出于一种善意,帮一下这个陌生人。

    我们简短的聊了几句关于这个病历里所透露出的一些事实。他问我下午有没有时间去下他的办公室。十分钟之后,我就赶了过去。有点惊喜,有点拘束,更多的是信赖。他把电脑打开,给我看了他总结的几点重点。他说这不是他写的,是他的朋友帮忙写的。无论怎样,我看到了他的用心。连一个小小的细节也没有放过。我非常重视他给出的每一个建议。那天从医院走出来,心里说不出的感激。我说,不知怎么感谢你,想请你喝咖啡。他说,再说吧。他只是淡淡的,像是很忙,有很多事要处理,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赴我的邀请。我刚走出医院的大门,他就打电话过来。那是他打给我的第二个电话,也是最后一个。那也许是在你去世后,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一份温暖。那份感动鼓舞着我。我要记得在我落寞时每一个给我帮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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