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无新事 1

    他和她的照面，无非又是一个寻常十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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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通讯社刚刚招新完毕，便组织了第一次内部大扫除。

    老部员们交代完具体任务后基本都溜了，被压榨劳力的永远是新晋部员。

    没有了前辈的坐镇，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约束与拘谨。新社员彼此间相互介绍认识，嘻嘻笑笑聊得欢快，一边做着清洁一边三五成群地打闹。

    柳凉衫没有参与其中，这些盛大的热闹一向与她无关。

    她拎着发到的清洁用具一个人往储物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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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物室相当狭小，杂七杂八地堆放着过期的文件杂志和多余的桌椅，打扫起来不算费劲，所以柳凉衫被一个人安排来这儿，只是地理位置有些偏，在地下室的最拐角，平时几乎没人来。

    不过这倒合了女生的心意，她向来喜静不喜闹。

    擦拭排齐桌椅，整理柜架，清扫地面，将杂志和报纸按出版日期分类放好……原本脏乱得几乎无法立足的储藏间，渐渐露出洁净的样貌来。

    只差拖一遍地就大功告成了。

    柳凉衫捞起水桶，正准备去洗手间打点水，突然听见有稀落的脚步声响起，空荡荡地回响在整个地下室。

    背后发紧，一时愣在原地不敢出去。

    偌大的地下室都是各个部门机构的储物室，平时根本没人来，又常年昏暗不见阳光，气氛难免有些阴森。这时平白响起脚步声，女生的脑内开始闪现些灵异鬼怪的电影片段。

    那脚步声向柳凉衫所在的房间近了些，隐约能听出是两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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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着我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短短一句。

    是男生。远远的，低沉而冷峻。

    而这问句很快有了应答。

    “我……我从李部长那儿知道你今天会来这儿取文件，就过来了。”

    羞涩的女声，卑微又濡软，柳凉衫仿佛能透过这声音，看见背后那张因为紧张羞红了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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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没有回话，等着女生说明来意。

    短暂的静默后，像是储存了足够的勇气，传来女生害羞但坚定的声音。

    “我喜欢你。从大一到现在一直都是。”

    “我注意你很久了，三年来一直自觉不自觉地关注你的消息，有时候在走廊或食堂里和你擦肩，跟你打一声招呼，明明知道你不会记得，明明知道这样的事太过微不足道，可还是像个傻瓜一样高兴得要死，就像中了头等彩票一样。”

    “听说你经常会在午休时去学校图书馆自习，于是我改掉午睡的习惯每天中午都往图书馆跑，希望能够多看你一眼，哪怕只是坐在远处看着你翻书写字我也觉得很值得。”

    “就算希望渺茫，可有些事不说出来就永远不知道结果，所以……易永介，我很喜欢你，我想离你近一点，三年以来都是。”

    女生一口气噼里啪啦说完了大段的告白，为自己没因紧张而忘词稍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拎起一颗提心吊胆的心，战战兢兢地等待面前这个名叫易永介的男生带来的最终审判。

    长久的沉默。

    入耳的只有绵长的呼吸，仿佛对方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一颗心仿佛在炽焰上反复煎熬，时间越久越是折磨。女生因为害羞眼睛一直盯着脚尖，她无法看见男生此刻的表情，长时间的静默几乎让她怀疑他早已不声不响地走开。

    微微掀了掀眼帘，视线偏转出一个狭小的角度，男生黑色的裤脚便落进她的眼界，他果然没有很没风度地不告而别。

    但仍是不敢抬头看他的眼。

    “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抱歉了。”依旧是淡定冷清的声音，并不因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慌乱。

    接着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而后似乎有模糊的哽咽声，似有似无，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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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在储物间里的柳凉衫可没想到眼下是这种状况，自己不声不响地就窥见了一场告白的戏。虽说隔着一道门和一定的距离，可到底前前后后听了个完整。

    柳凉衫抿了抿嘴，犹豫着要不要去打水，又怕撞见两位当事人徒增尴尬，正想着，突然发现那脚步声似乎是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越来越清晰。

    难道被发现了？

    可自己明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啊。

    还没等柳凉衫有所反应，储物间的门就人从外面打开了。

    入眼的是张温柔英俊的脸。有着挺括的眉，墨黑的眼，柔软的发尾服帖地顺在额上。

    似乎是没想到这里有人，微微怔忪，尔后轻轻笑了一下。

    清逸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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