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之嗓

/>     秦山瞪圆了双目，试图抬起手臂：“你！你！……”

    颜玉冷酷地审判道：“秦山，朔风倒了，你也要死了。”

    “不！不……！”氧气口罩里气雾横扫，秦山大口呼吸，吐出的二氧化碳没有及时被吸纳，在口罩内的表层形成薄薄的气雾。

    颜玉还是冷漠高贵的，他没有动，他和秦山之间隔着距离：“我说过，我会拿回失去的一切。”

    秦山的手捏起，想要猛烈地击打床沿，却不受控制，无法动弹。

    他那么憎恨，那么不甘，他曾经怒吼，说颜玉休想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事实却是他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公司一步步垮台，沿着当年颜仲的原路，他什么都做不了。

    朔风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没有家庭没有娶妻生子，没有享受过其他人拥有的家庭之乐，一心扑在工作上，朔风就像他的家庭如同他的孩子，他一步步培育着这个公司，就像养育一个孩子。而现在，朔风倒了，他什么都没了，他的心血，他拥有了几十年的一切，全都没了！

    秦山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都不知道该恨谁，该恨谁？是颜玉，颜仲，当年一时心软没有将颜家赶尽杀绝的自己？

    他不知道要恨谁，他的人生快要结束了，可他那么不甘那么痛苦，他的一辈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现在他只能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他连动都无法动一下，话都说不出来，他的意识甚至开始渐渐模糊。

    然后，他看到了颜玉缓缓靠近的模糊的面孔，他听到那个男孩儿冷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一般：“还有杭家成……”

    家成？

    不！不！那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错！不！

    秦山在焦灼地呼吸中大口喘息，眼睛瞪大，瞳孔收缩。

    颜玉看着他，就好像知道他在惊恐什么，害怕什么，他淡淡地开口，字句缓缓地从口中流淌出。

    他说他会给秦山和颜仲一样的下场，但这不够，因为他受的那些苦，一样要有人来尝。这个人，当然就是杭家成。

    秦山痛苦地痉挛，无声地嘶吼，痛苦，绝望，他迷蒙浑浊的双目盯着颜玉，他张嘴，他想说不可以这样，和那孩子无关，你不能这么做。

    他的手终于抬起，朝着颜玉的方向，然而还没有触碰到，一行人冲进了icu。

    最后，他的记忆定格在颜玉漠然的面孔上。

    秦山死了，死的时候面孔近乎扭曲，瞪圆着双眼，满眼都是不甘和痛苦。

    颜玉站在走廊外，看到杭家成嘶吼地哭泣，家人从另外一头匆匆赶来，与他擦肩而过，满眼满脸都是难受。

    颜玉转身离开，他终于帮颜仲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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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山死后，朔风又风雨飘摇了一段时间，最后被一家神秘的海外公司收购。

    杭家成没有回娱乐圈，出国旅游散心，暂离了这个是非地。

    而颜玉，并没有向他对秦山说的那样，要杭家成承受什么。

    一切，似乎随着朔风的垮台、秦山的死尘埃落定。

    但沐从知道，并没有结束。

    因为颜玉复仇的对象，还有一个，那个人就是他。

    但在秦山死后，颜玉什么也没做，只是恢复了正常生活。他工作学习，甚至开始锻炼读书，不停尝试过去没有尝试过人生。

    新专辑也做的很成功，作品受到了圈内外的一致认可，通告、音乐典礼、得奖，一个崭新的颜玉似乎就这样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三个月后，颜玉难得有十天的短暂假期，沐从当时在国外出差，问颜玉要去哪里，他本来以为颜玉会过来找他。

    毕竟那三个月里，沐从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关系比任何时候都要缓和平静，颜玉的安定给了他希望，让他觉得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可以有新的开始，颠覆过去的一切。

    沐从也一直没碰颜玉，他的占－有－欲在这段时间中慢慢化作了对青年的宠与爱，如获珍宝一般细心呵护，捧在手心，他那么爱颜玉，从前的爱与现在的爱交融，令他无时无刻不在小心自己对颜玉的言行。

    颜玉让他觉得，他不是在做无用功，他觉得颜玉对他也是有感觉的。所以颜玉可以对秦山报仇，可以废掉岑嘉文的一只手，对他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带着这样的期待，沐从一直在等，他在等颜玉真正放下心里的芥蒂，走向他。

    十天短假，沐从本来真的以为颜玉会过来找他，毕竟他这次出差时间不短，如果颜玉不来他们会有足足半个月见不到，他觉得颜玉不会这么做。

    但他竟然猜错了，颜玉在电话里告诉他，他要去希腊，机票已经订好了。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沐从也不想强迫颜玉过来找他，他知道这样不行。

    但沐从当时并没有细想，颜玉有没有带随行助理？带了几个人？希腊有没有接待的朋友？是自己一个人去？还是有另外通行的其他人？

    颜玉去了希腊，沐从在美国出差，一周后，沐从因为约谈的合同没有任何进展，飞机回国，打算在国内等颜玉回来。

    他刚下飞机，突然心血来潮去了花店，买了一大捧花，买完了才想起颜玉还要几天才能回来，现在买，那时候花儿早就谢了。

    沐从对自己无语，摇头，面上却挂着淡笑，还是把花捧走了。

    他回到汤山府，把花放在颜玉经常喝茶用的小餐桌上。

    然而当天下午，某娱乐媒体突然刊登出了颜玉在国外旅游的偷拍照片，配上的标题文字带着十足的噱头——“国外旅行疑似幽会，颜玉杭家成关系大起底”

    照片上，圣托里尼岛白色的建筑充满了油画般的梦幻，两个身影并肩走在长长的沙滩上，背后是蓝得梦幻的海与纯净淡蓝的天空。

    沐从盯着照片上那个又瘦又高的身影，在梦幻蓝色的背景下一遍遍确认。

    回国前他和颜玉通话，他问颜玉在国外玩儿得怎么样，颜玉说无聊，白的建筑深蓝色的海，看多了腻味。

    他又问颜玉上岛了有没有去海边散散心。

    颜玉回他，没去，不想去，一个人在海边散步吹风太傻。

    可现在呢？

    媒体网络上到处疯传着那几张照片，海边的，小岛上的，甚至还有教堂里的，那么多张照片，两个人的身影！

    沐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只觉得胸口被挖了一个洞，冰冷刺痛的风灌入。

    颜玉……颜玉……

    你这是在挖我的心么！？